現身談基因編輯孖女 賀建奎認有脫靶風險

【星島日報報道】擅自以基因編輯技術「修改」人類胚胎並成功培育雙胞胎，南方科技大學副教授賀建奎陷入了世界矚目的輿論風波，昨日他現身香港大學的第二屆國際人類基因組編輯峰會，首次公開亮相發聲。他表示，自己對幫助愛滋病家庭產下免疫愛滋的健康女嬰感到「非常自豪」，並將全力照顧，但也承認雙胞胎之一的基因編輯有「脫靶」風險。大會主席、諾獎得主巴爾的摩批評賀建奎的項目「不負責」、「整體科學界的監管失敗」。港科院院長徐立之則表示，賀建奎對倫理道德等問題上的回答，令人不太滿意並感到失望。

國家衞生健康委員會與科技部昨晚發表聯合聲明，強調高度關注事件，指開展科學研究和醫療活動必須「按照有關法律法規和倫理準則」進行，「對違法違規行為堅決予以查處」。廣東省、深圳市已成立聯合調查組，開展全面調查。

周一，海內外傳媒突然報道，賀建奎的團隊通過基因編輯技術，刪掉人類胚胎中的CCR5基因，幫助患有愛滋的男士和健康伴侶生下了天生免疫愛滋的雙胞胎女嬰露露和娜娜。由於基因編輯有不可控的健康和倫理風險，引起全球嘩然。

賀建奎昨日中午在萬眾矚目之下出席在港大的峰會，這是他在爭議之後首次公開露面並且以演講形式作出回應。一開場，他就為「走漏風聲」而道歉，他表示基因編輯嬰兒誕生的消息應該先在科學界討論，再公之於眾。

隨後他開始拿出實驗數據，指出在小白鼠、猴和人類胚胎的基因編輯效果。在五十枚人類胚胎基因測序結果顯示，有超過四成的的胚胎編輯有效。不過露露和娜娜的胚胎，其中一人的CCR5基因編輯沒有完全成功，但也沒有傷害到其他基因。

賀說，七對夫妻全程接受了這個研究，共有三十一個受精卵子成功進入胚胎階段。他透露，目前項目已經全部暫停，還有一名孕婦「生化妊娠」。但專家指出，生化妊娠的胚胎並不會發育，即早期流產。賀建奎表示，自己對幫助愛滋病夫妻產下健康嬰兒感到「非常自豪」，認為這實驗是為了數百萬愛滋兒童而做：「我感到最為自豪的是，這名父親原本已失去希望。在雙胞胎女嬰出生後，他發訊息給我，說：我下半生會努力工作賺錢，去照顧女兒和太太。」

演講之後，來自各地的科學家和媒體對賀建奎進行了提問，特別是實驗中的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查環節。賀建奎沒有正面回應，只是說自己看到數百萬有遺傳疾病風險的家庭需要幫助。有觀眾提問兩個女孩的健康風險，賀建奎說：「我會用我的後半生去負責。」

北京大學教授魏文勝提問，禁止編輯人類胚胎是國際共識，為何他還會秘密從事項目而不事先諮詢監管機構。對此，賀建奎只是簡短稱他曾在美國伯克利以及多個海外的學術場合諮詢過倫理和臨牀專家。

最後有人提問，「如果這兩個是你的孩子，你還會這麼做嗎」？賀建奎說，「這是個好問題，如果是我的孩子有類似情況，我會第一個嘗試」。賀建奎演講之後，八十六歲高齡的中國社科院高級研究員、生命倫理學專家邱仁宗，在會場炮轟賀的「新聞泄漏」的說法，稱其故意在峰會前公布研究，「有機心」，「故意搞一個『原子彈』」。

中國醫學科學院生命倫理學研究中心翟曉梅也表示，事件對中國學者的海外聲譽影響很壞，「很多正在申請國外實驗室的年輕被告知今早另尋他路了。因為這些實驗室不會再招收這個領域的中國學生了。」

賀建奎的同事們、南科大生物系全體教授昨日傍晚也發文譴責基因編輯嬰兒事件，稱對此事件的發生及其造成的惡劣影響，深感遺憾。